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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佛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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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說：「君子有三變，望之儼然，即之也溫，聽其言也厲。」遠遠看過去，這個人威嚴凜然，不可侵犯；親近他的時候，才發現此人其實非常溫和善良；聽他講話，則又言之有物、莊重嚴謹。相對於此，你們不僅沒有三變，而且都太「古意」（台語「善良」之意），處於今世，過於古意反而是一項缺點。 以前我說：「流氓做不起，不能當禪師。」一個人如果連「流氓」的氣魄都沒有，有什麼資格談修行！但我不是叫你們真的去做流氓，而是強調要有類似的豪情、氣魄。這和孔子所說「君子不重則不威」的意思是一樣的。凡具格的修行人必然都有莊重、果斷的性格。 二、 依教奉行和得意而行 你們不要以為「依教奉行」就好了，沒那麼簡單。依教而行只是最基本的要求而已，進一步還要於善知識之教心有會意且具大願心，不斷自我要求「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地突破，如此方是好弟子。 明行舉止「青狂」（台語「慌張」之意），這是很粗魯的事，若深入剖析則會發現尚有對善知識不了解與信心不足的問題。因此嚴格言，青狂是「心若豺狼」的表現──表面上恭敬地追隨善知識，實質上卻把善知識當做「壞人」，因此跟善知識相處時，才會神色慌張，唯恐做錯了什麼似的。不過也不能怪你們，你們不是故意的，只因你們道基淺罷了。 什麼是道基淺？道基淺是，此人沒有善知識教導，他便始終是膚淺、庸俗、無知的凡夫，毫無人格美可言。什麼是道基深？道基深的人，縱使沒有善知識教導他該怎麼做，他也會是心地樸實，具豐富感情、性情果斷的人。當然，道基淺的人，追隨善知識久了，條件也會漸漸具足。不過，這卻是善知識扞捶調教之功。 三、現代禪的老師難為 教導你們並不容易，因為不單要教你們修行，還要教你們做人、做事、做父親、做媽媽、做兒子、做朋友、做好的老闆、好的職員……；會這麼累，是沒辦法的事，因為我的修行學佛觀就是如此──修行必須從具體的日常生活中調教、指導起，否則便易流於空談。為了教你們，我時常憂思，如果你們不知惜法，好好實踐的話，那就太辜負這段因緣了。 四、對也罵，不對也罵 古代禪門曾有「有理三扁擔，無理扁擔三」的教法。為什麼「對也罵，不對也罵」？你們知道嗎？如今已很難有人為你們說明了。由於我的風格比較屬老婆禪、婦人禪，況且古德也警惕我，「弘法過峻，等同吝法！」所以我樂於主動說明。另方面，你們在修行路上尚屬初學，如果不加說明，難免有部份同修不得意而頻生煩惱。總的說，你們來跟我學禪，我之所以當你們的老師，並不是因為我精通一切世間事，而是因為我於佛法得正見安心故。因此，世俗事的判斷上，我可能也會有偏差的時候，而你們在被糾正的當下，倘能先不論我是否有理，仍然樂於姑且一信我的判斷，則不僅顯現師生因緣深厚、具信賴基礎，並且也表現了你們是有涵養的人。我以上所說，似乎是「討饒」，但其實是為今後的教法「舖路」，讓我們更有默契，使我更能無顧忌的教導你們。 五、我一個弟子也沒有 由於我們越來越有默契和互信，所以我得直接糾正你們的缺點，不必理睬你們的自尊。通常我至少須有七、八成的把握，我才會揭穿你的假面具、醜面貌給大家看；而如果預測你承受不了，我就不會對你施加無情的指責。 不過，我須存有你們會受不了、離開而去的心理準備，如此才敢修理你們——而最後，倘若一個弟子都沒有了，也沒關係。由於我的態度和性格是如此，所以不久前，當我看到親鸞上人的一句話：「親鸞一個弟子也沒有。」那時，我親切感動地掉淚。 六、將頭臨白刃，猶如斬春風 禪師是有能力指導宮本武藏、上泉伊勢守那種一流的劍客修行的，其實上泉伊勢守又何必修什麼行，他只是一念不明而已，其他各方面的條件則早已具足。他若有生命上的疑慮、困惑，絕對會用性命來向人請教的。而善知識為他破疑解惑，也必是用整個生命來指導他。可是，如果你們站在這兩位劍聖之前，你們能跟他們說什麼？你們憑藉什麼感化他們悟入佛法呢？ 如果有人拿起武士刀要殺你們，你們會先想到什麼？佛經上說：「應云何住而生其心」，如果是上泉伊勢守，他面臨這樣的險境，則會依然心住太極無心境，引頸受一刀。意思是說，一個會用工夫的人，當對方拿起武士刀要將他的頭劈下時，他仍然一樣繼續住在工夫裏。就你們而言，不要說利刃當頭，即使在平常生活中，你們心住何處，根本都還不知道！即使禪雲目前修行算是你們之中最好的，卻也只是「出離心」第一而已，但想看看，這距離悟道解脫還有多遠呢？難道本地風光是這樣嗎？般若波羅蜜只是這樣而已嗎？所以，為什麼現在還不可以教你們心法——是因為你們尚在培養道基的階段。 七、願力須宏偉壯闊，修行方易成就 你我一樣都是六尺之軀，你一個心臟，我也一個心臟；你一個頭，我也一個頭，我們之間相差其實不多，卻因你們自己畫地自限，願力不大、眼界短淺，所以道業也就淺薄。 人應該是有潛力可以跳上「三萬公尺」高的——你們如果有這樣的宏偉大願，則所聽聞、理解的法要，自然就會迅即打入人格體之中。但可惜你們願力小，只想跳一公尺，所以一切有關佛法的知見只停留在腦袋裏。若有人願力極大、氣魄十足，發願跳上三萬公尺高，那麼生命力就會澎湃洶湧，經常會有石破天驚、聞即得度的悟境產生！ 八、諸行無常，明日不可期 對於尚沒有信賴之心、不想修行的人，通常我不想解釋，唯願和他們做好朋友；但對於有心向道的人，我會盡力的為他剖析，使他在修行路上知所依循——不過這是相當耗費心神的！一般情形，光是為一個人釐清思想的問題，就得花費一些時間了，何況我還要關注你們的身家事業、子女眷屬、感情抱負……，以及你們整個過去、現在、未來的種種因緣狀況，全部都要考量觀察。未來，我沒有把握永遠有這樣的體力，無歇止的為你們說明剖析、糾正導引；諸行無常，明日不可期，希望你們要珍惜眼前的參學因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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