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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覺才能覺他,自度才能度人。乞丐無法給人錢,瘋子無法使人病癒,龍樹說:「菩薩為度眾生住於山林,日夜精勤修習般若波羅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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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勢動作的改變,使人不察身體的存在原來是苦;連貫起秒秒消逝的時間,使人不察事事物物原來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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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沒有親證的事情,無論你怎麼去辯解它、探討它、研究它、信仰它,你仍然會有疑惑的。有智慧的人,不去爭辯他沒有親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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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人「何處青山不道場」,現在恰恰好是用功的時候!想要找個好地方,或等待有閒才專心下工夫,都是生死心不切、出離心不強的藉口。除非現在就開始、現在就趕緊去做,不然永無了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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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的一切都緣自過去的業,未來將受現在所造業的影響。請善自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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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生無始以來業障深重,起心動念不離貪瞋,如果沒有修禪定、觀察空性的話,就永遠沒辦法跳出生死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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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能不能脫離三界輪迴,決定在能不能觀五蘊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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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切都很深,亦一切都很淺;修為深者見一切都很深,修為淺者見一切都很淺。見一切深者覺得自己很無知,見一切淺者覺得自己很博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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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脫之完成,第一個關鍵在於能否深信深解「五蘊無我」。倘於五蘊無我這一事實,具有真知灼見的確認和痛切的感觸,則不會對世間生起牢固的執愛和強烈的激情,這時允稱為見道。
接著第二個關鍵,端視行人是否具備禪定力,倘於日常生活恆常活在眼前一瞬,並熟嫻靜中的入定,則對五蘊無我的感觸將更深刻、親切,攀緣、衝動的激情也漸漸止息,此稱之為修道。通過這兩大關鍵之後,行人將平步趨入解脫境,他的道業不再有退轉之虞,只要短時間內不致捨壽的話,他必定親證涅槃,完成自覺的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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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目的是為了要追求解脫,更為了要延續佛陀慧命,如果忘失了這兩個本願,那是非常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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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社會發展到分工極為細膩的今天,許多看似簡單無奇的問題,例如:「人為什麼會覺得肚子餓呢?」這種常識上咸以為是由於缺乏食物所引起的小事情,如果我們要求的是絕對準確的答案,那麼非但不是一般學者所能回答,即便求諸於世界上一流的專家,也不見得會給我們一個肯定性的答覆。生活上,一個「小小」的問題,尚且隱藏著如此鮮為人知的奧祕存在,更何況類似「社會」「解脫」如此重大的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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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住不住世,對一個修行人而言不是最重要的。依教奉行就如承受佛陀親自教誨,而缺信、無道心即使佛陀還在人間,也無法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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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很喜歡討論大乘好,還是小乘好。其實佛法有大小之分的嗎?《般若經》云:「佛但有名,菩薩但有名,緣覺但有名,聲聞但有名……一切法但有假名,皆無實義。」「若菩薩發心欲度眾生即非菩薩,若菩薩欲修般若即非菩薩……。」《阿含經》云:「比丘!當觀過去、未來之色、受、想、行、識,無常、無我,當觀現在之色、受、想、行、識,無常、無我。」《中觀論》云:「入空戲論滅。」只有自性思惟習慣未破的人,才會喜好諍論競勝,忽略迷因、苦本,老是喜歡華山論劍比個高低。至於那些覺悟的人,則一如密勒日巴所歌:「一心定慧之進益,遂忘宗派門戶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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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重要的是尋找自己的「總持門」——可以涵蓋所有真理,融攝大小顯密心法的修行要領。尋到了之後,就傾生命力到底!在還沒有業盡報息(般涅槃)之前,一分一秒都不可放下總持門。行者倘能生起以上的勇猛心,並發下堅固誓願,工夫成片,時節因緣一到必得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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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解脫道而言,禪定的極致,是連生起一念都已經算是破壞金剛體了。那偶發的一念是微細無明的開始,將繼而形成我執。真修定的人,抬頭不見天、低頭不見地,一切時地沈默內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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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的修行,如果要求自己務必親證的話,則需要透過禪定才有辦法。唯禪定的鍛鍊很困難,如果沒有強烈的出離心,人就不會鍥而不舍地嘗試扭轉昏沈和散亂的習性。今天少有證果者,是因為少有人長期深入禪定;而少有人深入禪定,是因為今天的人普遍缺乏出離心;而出離心的缺乏,則受物質享受豐富及唯物思想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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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念頭一個生命」其意不單單是指一剎那的起滅而已,心中倘有做不了主的一念生起,臨終的時候必定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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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空勝解——於般若中觀的根本要義得正確、堅固、普遍的理解。
二、於未到地定得自在的定心——具備一心一境的禪定個性。
三、知非即離的道骨善根——這是一種趣向無無明——正覺的動力。
以上三項若缺一,則不可能靠自己之力達到覺悟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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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如夢幻且無常,此身如中陰且短暫。經常作此思惟、觀察,並樂住禪定,是善於修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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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順導師曾說:「學佛的第一要務是往初果邁進,以破自性見為先。」可是必須再補充一句話,就是:「有心要證入初果的人,他的首務之急是先鍛鍊禪定個性。」因為禪定是體驗涅槃不可或缺的要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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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解脫道上
非禪定無法全然守戒
非禪定無法開顯般若智慧
廢棄俱生我法二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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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禪最好什麼都不懂,只管繼續用工夫。倘若認為自己懂得了什麼,不管是誰,都算是著了魔,非正宗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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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依賴因緣而存在的事物,其本身就如夢幻一般不真實。」般若中觀的根本奧義,對於普遍學佛者而言,是一種容易被理解、演說,卻難以被信仰、接受、奉行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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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博山和尚說:「做工夫,一日要見一日工夫。」其實他的言意是說:每一分鐘都要有每一分鐘的工夫。修行人片刻的光陰都不應該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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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無關風與月,不要把方法弄得太複雜,只要把握幾個簡單的原則,剩下的就是決心的問題而已。如果真有心修行的話,即使一句「只管打坐」或「老實念佛」,也就能夠到達涅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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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法從本以來皆涅槃相,一切境界皆如夢幻空花。真會修行、真有心修行,淨境、慾境皆好修行;不知如何修行,或無心深入修行,淨境、慾境皆不好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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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修行人寧願萬劫受沈淪,也不願盲從聖賢之言,甘心自承無知,也不願急忙地下結論,並且又能夠傾生命之力活在眼前片刻,不去空談不存在或沒有經驗的真理,那麼他在「解脫道」上才能真正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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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說絕對不可以臆測、不可以推論,而是當自己在進行臆測、推論的時候,內心要明白:這只是臆測、推論而已。事實上,為了應付及處理複雜煩瑣的種種事務,適可而止的假設是必要的;不過,倘若所假設的事物乃是重大的事情,那麼就更需要去求證!一個重視事實真相的人,是不會為了逃避麻煩,趕緊「製造」一個結論讓自己安心;而一個誠實的人,更不會以十分肯定的口吻,去敘說一件非自身親證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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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信解生命不會斷滅,它只是存在的形態不同,你不會只追求金錢和享受;如果你信解透過修行,人可以脫離恐怖與輪迴,你就會珍惜這一生有限的光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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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採取經驗立場的人,起初他能告訴人家的話會很少,那是因為他沒有把精神發揮在戲論的討論、揣測上,他把所有精神發揮在現量的世界、經驗的世界,不斷地擴充經驗領域,久之,他的體驗愈來愈豐富,不像陶醉在理論裡面的人,永遠都是二手資料,永遠都是講別人講的,永遠都是陶醉在信仰、理解的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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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明白
但願意存疑
擱置判斷
雖然不如意
但願意忍耐
堅持正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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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正在用功的時候,沒有閒工夫講人情。一落入人情應對,工夫就沒辦法保持綿密;工夫不能保持綿密,則道業不會有成就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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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修行修到多好,也不管經典讀得多少,只要還有喜歡的東西,就會再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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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是不會捨棄任何一種藥的,因為只要調配得當,每一種藥都有救人活命的可能,即使是砒霜,如果用得恰到好處,在某些情況下一樣能救人;又如「糞便」,如果置於適當場所,便可長養萬物。毒藥、糞便尚且如此,何況是眾生食色之本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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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由於文明度不高,資訊也不發達,行者縱然有心學法修行,也要翻山越嶺,行腳三、五個月,方才能有個歇腳處,覓個善知識好親近。倘若不幸那個善知識偏偏「瞎了眼」,或只是一個「獨眼龍」,絕大部份的人是很少再有機會另訪明師的了。在這種情形之下,道業的精進,除了不斷深入禪定以外,倒也無事可做,這是定強慧弱的情形。
而今呢?一般人即使不是受過高等文化的教育,起碼也受到精緻文化的薰習洗禮;佛經佛典更不像過去是刻在石壁上,或保留在極少數被皇室宮廷所護持的佛寺中。今天只要五百元就可以買到一本經,只要一通電話就可以拜訪善知識。比較起古人,今天學佛人普遍的情形是:慧解強,定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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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我們是活在相對世界的人,所以必須遵守世間一般的規則:世間智者說有,我們也應該說有,世間智者說無,我們也應該說無。不過我們自己必須明白善惡緣生如幻,並沒有「一定」「不變」「絕對」「實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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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生起的事物其本身就註定是虛幻不實的。習禪者對這一中觀大意倘能深信深解,並決心依之而生活,則易於只管打坐得深入;若於只管打坐得深入,貪瞋癡慢自然不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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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俗的佛教知識每流於一因一果論,其實因果業報的複雜性是非天、非人、非阿羅漢、非菩薩所能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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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捨棄了解脫不談,不但佛教將失去最足以彰顯它與外教的不同,甚至可說擱置解脫不談的佛法,也就不是佛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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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歸元禪寺裡面有五百尊阿羅漢的塑像,風姿、表情、喜怒哀樂各個不同,誰知這其中的寓意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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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一切樂事大都透過「想像」而形成,如果沒有添加想像的話,其實世間並沒有那麼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