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答果契居士
——《佛教新聞周刊》論辯文之一


  《佛教新聞周刊》第61期,果契居士〈向現代禪行者請教幾個問題〉,首先就質問本人以前說「我們很尊敬三寶」中「三寶」是指什麼?並連續對現代禪提了十一個問題。末學願在此對果契居士的一些疑問提出說明,對於法義作無諍之辯。

從未自外於佛教界

  首先,我說:「我們很尊敬三寶。」此中的「三寶」是按照現下一般佛教徒的慣用法,是指出家的師父們。請果契居士不要以為我說話會語含雙關,故意誤導聽者。

  如何尊敬出家的師父們呢?簡單的說,現代禪的成員們在學習現代禪之前,多是早已皈依三寶的佛教徒,據我約略的估算,應該有九成以上。所以我們對於出家人的尊敬可以說就如同一般佛教徒那樣,那是佛教徒一種形成已久的共識及心理習慣,相信果契居士也能親切的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感覺。

  至於皈依的問題,宏印法師認為,現代禪宜先引導行者皈依出家修行者,再拜在家者為師。果契居士問現代禪何不從善如流,免橫生枝節葛藤?其實正如前面所說,現代禪的學習者九成以上都已經舉行過皈依儀式了,因此用這個問題來質疑現代禪不尊重出家師父的皈依權,是相當冤枉的。

  事實上,現代禪及其成員一直以身為佛教界一分子的自覺與教界的緇素二眾往來,從來沒有自外於佛教界。《現代禪雜誌》每月訪問教界的緇素大德,介紹推崇他們為佛法、為眾生的種種努力。眾所週知,李元松老師在公開的演講中一再讚歎古今的大德,而在與現代禪同修的談話中,也常常談及幾位出家師長給他的影響和啟發。出家師父住持佛法幾千年,又引導我們入佛門,任何有感情的佛教徒都自然會感念的,更何況「惜情念恩」是現代禪修行人的德目之一呢?

  佛教現代禪菩薩僧團的形成,起初是李元松老師依據經教及古德的開示尋求安心之道,依聞思修入,苦苦尋覓而終於徹見法性,得大安心。繼而在隨緣與同修道友一對一做交換修行經驗的過程中,漸漸人愈聚愈多而形成的。李老師有感於清淨的修行團體的建立有助於涅槃體驗的普傳與深入,因此,從道場成立以來,一直朝著組織化、制度化的方向邁進,並逐漸將道場的各種法務、行政交由指導老師會議集體領導,而自己只以指導老師中的一員自居。現在現代禪共有十七位指導老師,受李老師建立清淨無我的菩薩僧團之咐囑,一方面繼續努力的充實自覺覺他的能力,一方面也積極承擔及規劃道場各種事務,為清淨無我的修行團體之建立而盡心盡力。李老師常常表示,看到現代禪菩薩僧團愈來愈可以沒有他而欣慰,而我們也正以無怨無悔的心情接受老師的付託。

雷同純屬巧合默契

  因此現代禪自始以來就以建立有組織、有制度的修行團體為目標,這時標舉出「現代禪菩薩僧團」的名稱,只是揭櫫這個團體的理想,朝這個方向努力。道場去年九月十八日成立,到今天還未滿一年。一個一歲的嬰兒連走路都不會呢,怎敢自認為已經達到理想了呢?果契居士用菩薩僧團的理想質問我們做到幾分?我們自己當然不好意思自己打分數,留給關心我們的人來鞭策我們吧!但是道場成立一年來,確實不斷的在自我調整,不斷往既有的理想走去,這一點我們可以說是無愧於心的。

  至於果契居士說李老師「如謂無師自通自創,並謂如與佛陀、祖師雷同純屬巧合,是難以令人首肯的。」一語,謹解釋如下:依佛陀的言教修行,古來就有「聞思修證」的次第。既然般若智慧的開發,可以從聞慧、思慧入手,而聞思慧乃是一般認真讀佛典的人經驗所及的事。引入修慧以後,就是離開名境,直觀義境,那是以禪定力和聞思慧不斷反省修正自身的過程,現代禪道次第略圖上欄的第四、五、六次第說的就是這個。至於由修慧跨入證慧,即所謂「見道」,那是現觀緣起的寂滅性,古來就有「見滅(諦)得道」的講法。因為是現觀,所以李老師稱之為「創見」。《與現代人論現代禪》第三十六頁就說:「『創見』是說,對他而言,他是宇宙第一位發現『緣起』的人。他沒有受到佛菩薩的暗示,他對緣起的肯定是自知自作證的;之所以與佛菩薩雷同,純屬巧合默契,並非事前事後存有趣向、相應之念。」禪宗也常說,悟道之人「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不與千聖同步」等等,都在說明這種證慧的現觀之親切,否定推論、臆想而來的,而是現量的創見。李老師認為強調證悟的現觀體驗,故說「如有雷同,純屬巧合」,事實上也是佛教的平常道理,如何會「難以首肯」呢?

無師自悟依教奉行

  關於無師自悟的問題,既然由「聞、思、修」可以通到「證」,而聞思慧乃是一般人自力也能完成的事,那麼怎麼可以說修慧和證慧是不可能自力成就的呢?李老師常說:「只要三藏還在人間的時候,只要你有道心,願意依教奉行,應該能夠重現佛陀住世時的道風。」事實上,如《俱舍論》所描述的由資糧位到加行位以至見道位的過程,就是由「修慧」趣向「證悟」的過程。經由此路悟道的人,既然不是由善知識的直指人心而得入,那麼當然也算是依教奉行而無師自悟的一類。事實上,自從宋代以後直指人心的祖師禪沒落,代以參話頭的公案禪。由參話頭而悟道,既然同樣不是靠善知識的直指人心,那麼也應該是屬於依教奉行而無師自悟的。近讀《虛雲老和尚法彙》,看他描述參話頭的過程,明明就是由修慧趣入證慧的過程。(有興趣的讀者可參考《法彙》一五二∼一五九頁〈參禪的先決條件〉一文)因此我們可以說,依教奉行而無師自悟的,不但在教理上是可能的,在歷史上也有很多實例,所以應該也不會令人「難以首肯」吧!

  其實,用更廣泛的意義來說,凡是依教奉行而自悟的人,都還是領受三寶恩德而悟道的,所以不能叫作「無師自通」。就是在這個意義上,李老師幾個月以前接受楊敏雄居士的訪問,問到李老師的老師是誰時,就先提到「佛陀是我們共同的老師」,然後述及引導李老師學佛的幾個法師,如宏印法師、圓一法師、悟光法師,及為授三皈依的智諭法師、廣義法師,深深受其文字影響的印順導師等,乃至其他各種直接間接啟發的出家在家二眾,李老師提到他們時,往往會提到自己曾接受這些長輩們的啟發和教導,誠如李老師在受訪時說的:「我們今天能走到這裡,影響我們的老師太多了。」李老師可以說是依教奉行而自悟的,但是我想在他心中他並不會認為自己是「無師自通」的。李老師是相當惜情念恩的人,與他接觸過的人應該都會感受到這一點。因此即使李老師會說自己是「無師自悟」的,但他一定不會認為自己是「無師自通」。

  關於果契居士質問現代禪是否守法、是否納稅、曾否犯法的問題,雖然果契居士問得有些粗魯無禮,但是可以告訴諸位關心的朋友的是,自始以來現代禪就很注意守法的問題。我們的同修中,有二位檢察官及十幾位台大法律研究所碩士、博士班的同學,在他們的備詢關心下,出版社、雜誌社的種種相關事務的推展一直相當注意法律方面的問題。至於納稅的問題,這裡可以附上一張本人支領道場薪水的單據,可以看到上面載明扣繳所得稅的數目,至於賣書、錄音帶是否開發票?果契居士及諸位讀者若去買書即知,不勞我在這裡信誓旦旦。

  關於戒律的問題,果契居士質問:現代禪既認為「信戒無基不可聞空」,又不採取傳統的持戒主義,質問二者如何融通?又問現代禪是否了解戒律對於正法久住的重要性?在此願依據現代禪道次第略圖及一些實際的作法稍作說明。

  「戒律」一語在佛教中事實上有一些歧義,有時候它是指一些既定的戒條(波羅提木叉),有時候它是指僧團的制度和作法(羯磨),有時候它是指德行(尸羅)。所謂「傳統的持戒主義」是指那些非常努力的謹守古人留下來的戒條的修行風格,一般佛教徒所謂的持戒嚴謹往往是指這一類的修行方法。事實上,在現在的台灣佛教界,一般人還是相當推崇這一種作法,認為只有這樣才叫「持戒」,有些人即使做不到也會心嚮往之而滿懷慚愧。然則所謂「尸羅」的戒則是指德行而言,它是與人格更貼近的東西,它才是三無漏學的戒學之真義。現代禪所謂「尊重傳統的持戒主義,但不一定要遵從它」是指在行為規範上不一定要遵從古來的戒條。現代禪的第一個道次第是「在沒有違背法律,不傷害他人的前提下,已有的情慾(包括嗜好、興趣)可以儘量發揮。」亦即現代禪主張基本的行為規範以現今二十世紀的法律取代古代制訂的戒條,而保留其「不傷害他人」的精神就可以了,在這個基礎上,現代禪的第二個道次第是「使自己成為一個具備理性、民主、人道、愛心性格的現代人」,亦即毋寧說,現代禪更重視的是「尸羅」的培養,而最初步的要求則是「理性、民主、人道、愛心」等等現代人的人格素質。「學佛先從學做人開始」是現代禪常說的,這就是重視「尸羅」。因此我們說的「信戒無基」是指「人格不成熟」,而不是指「不守古代的戒條」,相信果契居士也能明白現代禪的講法並不違背經文的原意。

修行進境人格決定

  事實上,「信戒無基不可聞空」是現代禪相當堅持的一個原則,對於學人人格的培養十分重視,使之隨著修行的進步而日益提升。在上述第二個道次第的「基本人格」之培養的基礎上,又有第四個道次第的「培養道心和俠義風骨」,乃至「定中觀察潛伏心態,出定後起而力行,修正種種不符合三法印原理的身口意行為」,無不是在德行方面往更精細、嚴格的方向邁進。

  至於悟道的修行,李老師常說:「對於悟見堅固的人來說,修行的進境還是從人格來決定的,」因此勉勵學人要「陶鍊令鬼神欽敬的人格。」正如初果、二果、三果的定義:「三結斷」「三結斷、貪瞋薄」「五下分結盡(即三結及貪、瞋斷盡)一:它們是以貪瞋的厚薄乃至斷盡為分判。貪瞋的厚薄、有無,表現在人格上就是人品高下的不同。

  因此最後三個道次第「由知性上的現觀涅槃,進而深化到情意上的現觀涅槃,永斷俱生我法二見,」「湧現無我的大悲心」「為度無量眾生,廣學一切法門,朝向成為一切種智智者的方向無休止的邁進」,這些從「尸羅」的角度來說,也仍然是人格品質的不斷深化和廣化。因此,現代禪雖然不重視古代的戒條之謹守,但是在「尸羅」德行方面的重視卻是首尾一貫的。

  至於佛陀依法攝僧,建立住持正法的出家僧團,令法久住,吾人於二千五百年後仍得以因此而得聞佛法,怎會不尊重出家僧團存在的價值呢?果契居士不必懷疑這一點。

以佛陀原始教說為本

  果契居士又質疑現代禪建立四果,認為小乘聖人無法發大乘心,菩薩僧團如何可能成立?這一問題,我在《現代禪》創刊號已有〈四向四果與菩薩〉一文解釋這個問題,現再簡要敘述一次。

  首先,從文獻考察來說,四向四果是佛陀親自安立的證果次第,詳要切實;而大乘五十二階位等各種次第安立,則是依據後代紛然傳出的不了義經,再經後代經師、論師的整理、編排而作,不但眾說紛紜、莫衷一是,而且儘有不盡合理之處。因此要安立個切實可行的修證次第,還是應以佛陀的原始教說為本。

  其次「阿羅漢」是「貪瞋痴永盡,一切煩惱永盡」的人,把它和「自私自利」「焦芽敗種」劃上等號,只是一部分大乘行者的偏頗之說,不能不經批判就執為定說。聰明的人想一想,說煩惱永盡的人一定自私自利,豈不是自語相違?而且佛陀也是一切煩惱永盡的阿羅漢,否定阿羅漢不是把佛陀也納進去了嗎?又《雜阿含經》明文說,認為「阿羅漢死後都無所有」的看法是邪見,後代大乘行者卻以此說為前提來批評證阿羅漢果的人,這在教義根據上是不一定能夠成立的。

解脫道有盡方便智無窮

  第三、《雜阿含經》說,有些阿羅漢「志在於滅」,有些阿羅漢「志在天下」,亦即有些煩惱淨盡的人仍然會繼續廣學方便,濟度眾生的。成道以後的佛陀自身及一些大弟子都是明顯的例子。解脫道有盡,方便智無窮;煩惱淨盡的阿羅漢如果志在天下,那麼他自然會繼續不放逸的廣學多聞,濟度有情。心中沒有煩惱憂怖而廣學多聞、普度有情,這不正是菩薩的形象嗎?四果聖人如何成為菩薩?曰:悲心滂沱、廣學多聞、普度有情的阿羅漢本身就是菩薩。

  果契居士又依李老師〈老農種田般的修行〉一文提到「光憑信心、淺解,全仗明眼善知識直指之初果,倘若對指導他的善知識退失信心,則不僅貪瞋會起現行,連疑惑邪見也會重新復起,退墮為凡夫。」而引《雜阿含經》說「初果決定向三菩提」,認為李老師的講法與《阿含經》不合。其實,初果是否有退,在部派佛教中是各有異見的,如《異部宗輪論》就記載,大眾部等四部的本宗同義:「預流者有退義」,說一切有部的本宗同義:「預流者無退義」。(現傳漢譯《雜阿含經》是有部誦本)亦即初果是否一定不會退,並非佛教界的定說。我曾想就這個問題作深入的探討,但迄今尚未著手,現在初步的看法是:或許這是因為大眾部和有部在引導學人見道的方法和次第不同,才會導致這樣不同的結果。譬如大眾部的本宗同義:「諸預流者造一切惡,唯除無間」,而《俱舍論》敘述有部的修行次第,在初果之前安立了雄厚的資糧位和加行位,造惡之因緣除滅了不少,應不致如大眾部所說的「造一切惡,唯除無間」;但是無論如何,佛法的安立往往是依據實際修行的經驗而說的,大眾部的說法應該是有其根據的。李老師依其修行的經驗說出他對初果退轉之可能條件的看法,事實上也為我們提供了一個思考問題的方向。

竭誠讓外界了解動機

  此外,果契居士又說:「現代禪除了其道次第公開以外,尚有很多不為外人所知的內容組織。」其實,介紹現代禪組織制度的「佛教現代禪菩薩僧團簡介」早就在道場供人自由取閱,我們也曾主動呈送給教界的一些大德,請他們指教,如印順導師及藍吉富老師都是我秉承師命親手呈送的。果契居士不明所以就莫須有的批評,似乎不太妥當。又說:「如不公開,單憑目前之認識,很難叫人相信現代禪是佛教。」這也是毫無根據的污蔑。現代禪自成立以來,在一般佛教刊物上發表文章,在各地演講,出版書藉、錄音帶,並發行月刊,無不是出自竭誠讓外界了解的動機。就是憑著這些努力,許多正信的佛教徒,包括緇素二眾都加以肯定,連大陸《法音》、《禪》雜誌的主編淨慧法師等等遠在千里之外的長老大德也特別寫信來慰勉有加,果契居士卻說:「單憑目前之認識,很難叫人相信現代禪是佛教」,未免讓人感到意外吧!

  果契居士又引用楊惠南老師及聖嚴法師的批評,在此一併提出我個人的看法。楊老師在訪問的開頭和結尾都表示不太了解現代禪,所以他只是從原則性的觀點來談一般新興教團可能會有的現象,未必就是說現代禪一定有那些缺點。對於楊老師這種嚴謹的學者風度,無疑是值得讚歎的。至於楊老師勉勵我們要更努力的使人們了解現代禪的想法和作法,這也正是我們一貫秉持的方針,相信我們不會辜負楊老師的期望。

  其次,聖嚴法師說:「雖然他們用佛學名詞、佛學經句,也常引用印順導師之著作,但其內容並不是佛教的原意,可以說他們是將所有一切經教經義表達成為工具,以表達他們所想表達的東西,這也正是其最高明的地方,乃其他附佛法外道所不及。」法師若用這樣的批評法,豈不將冤死一切受審者了嗎?這哪裡是一個學者批評別人應有的態度呢?一切都是正面的證據,在沒有提出任何反面證據的情況下,卻仍然認定你不是佛法,這如何服人呢?

直指人心本無階級

  聖嚴法師又提到「三關」和「四果」。「四果」現代禪也是引用《阿含經》來說的,查查既有資料就可知道,所以這個批評也是硬給的。至於三關,現在最流行的「本參、重關、末後關」乃是雍正御選語錄的發明。但事實上,禪宗所流傳的「三關」並非只此一家。據手邊的資料,最早提到「三關」的是宋代黃龍慧南用來接引學人的機鋒轉語,載在清康熙年間仁距法師編的《人天眼目》中。元代高峰原妙也有三句機鋒轉語,亦稱「三關」。月溪禪師曾說:「普通謁破本參、破重關、破末後關為透三關也。宗門直指人心,本無階級,一悟便悟,不悟便不悟,本參、重關、末後關之說乃偽造,非正法也。至於出自祖師公案者,有黃龍三關、高峰三關、楞嚴三關、兜率三關……三關者,三轉語以勘驗學人也。又有巴陵三轉語、趙州三轉語,皆接引後學之出格語句也。」(見《禪宗源流與修持法》天華出版社)也就是說,「三關」自古以來就有禪師不斷的在自由創造,而現今流行的「三關」乃是清代雍正以後挾帝王之威而形成的講法,固然有贊成的,但也有不以為然的。現代禪所說的三關乃是「於本地風光得認定,於本地風光得熟練,於本地風光得自在」,所說雖與「雍正三關」不同,但是它所要表達的是對於緣起正見由知性現觀到保任和穩固深化的歷程。這樣的次第安立,只要契合佛法的理趣,又何必一定要同於雍正皇帝之說呢?

  聖嚴法師又說:「現代禪對佛教的態度,表面上沒有攻擊性,在遣詞用字上也盡量委婉,但其字裡行間卻隱藏強烈攻擊性,實質上是以排斥的態度否定傳統佛教,所以稱之為現代禪。」這樣的批評和前一句話是同一個模式,只憑個人的主觀感受,不經客觀證據就判罪,這樣的批評如果被大家普遍接受,那麼又有什麼公道可言呢?

若有不解提出討論

  果契居士也是如此,對於現代禪若有不了解、對現代禪的主張若有不同的看法,儘可以提出來作無諍之辯,但是又何必挾帶一些粗魯無禮的詰問呢?如說:「又,據末學所知,現代禪有一條規範:必須遵守法律。試問現代禪的數個問題……。3.現代禪本身是否曾犯法律?」「又有極為私人的問題但必須一問……(此段太粗魯,不抄也罷)」。讀果契居士的這些話,難免令人掩卷三嘆。難道像果契居士如此推崇持戒主義、佛法又懂得不少的正信佛教徒,連對一個辯論對象最基本的尊重都沒有嗎?安忍是菩薩道的德目之一,吾人或許可以不和果契居士計較,但是即使退一百步,即使現代禪真的一無是處,果契居士這樣公然的以粗暴的文字,莫須有的惡毒懷疑凌辱干犯一個幾百人的團體以及他們尊敬的老師,果契居士真的不會有一點不安嗎?

  又,若要批評,請批評的人以真姓名相見吧!現代禪光明磊落的對於教界友人的質疑、盤問、拷問,我們樂於接受,但請他們要為自己說的話負一點最基本的責任,用真實姓名,站到明處來吧!

  最後,正在撰寫本文的時候,一位相識的法師打電話告訴我,有人要求他出來撰寫文章批評現代禪,被他婉拒了。這位法師並關心的說:「他們發動人海戰術,你們若要一直理會,將會精疲力竭!」這使我回想到,楊惠南老師曾親口說,他之所以會在不了解現代禪的情況下作批評,主要原因是拗不過某位法師的一再請托。再想到近來貴刊發表的攻擊性文字,包括二篇社論、數篇文章,不是不署名就是用化名,乃至「正法輪弘法團三十五位比丘」也不知是哪三十五位。這種躲在暗處,不以真姓名示人,卻又語含各種莫須有的污蔑及粗暴言詞的作風,難道是那些自命正派的正人君子所應為的嗎?

(本文原刊載於《現代禪月刊》第十九期 1991年7月)


義學與修證並重,方能為中國佛教注
入活水源頭,延續漢傳佛教之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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